时隔20年后,微软夺回了全球市值最大的公司,再一次站上巅峰。上一次,还是在1998年的9月15日。12月1日,截至美股市场周五收盘,微软收涨0.64%,报110.89美元,市值8512亿美元。苹果收跌0.54%,报178.58美元,市值8474亿美元,仅38亿美元之差让位微软。
一周以来,微软对苹果一直紧咬不放,虽然盘中股价一度超过苹果,但总会在最后收盘时被苹果反超。而这一次,微软终于完成了逆袭。
微软或许是最具传奇色彩的公司。回溯这20年(1999年-2018年)全球市值排名前五的公司里,微软高居前五的时间长达19年,其中15年中保持前三,在历史上如此稳固不败之地的,仅有微软一家。
从比尔·盖茨到史蒂夫·鲍尔默再到如今的萨提亚·纳德拉,这家已经更替过三代掌门人的年逾不惑的企业,对于科技公司而言已经算得上是“高龄”的企业,仍然展现出了如初创公司一般蓬勃旺盛的生命力。
“消失”的时代
但这不代表微软没有走过弯路。
微软发家于PC时代,凭借着Windows操作系统的垄断地位,以及我们熟悉的Office系列产品,是当之无愧的PC互联网时代的霸主。互联网泡沫到来之前,微软就达到过6000多亿美元的市值。
但是在史蒂夫•鲍尔默时代,微软的市值一直在3000亿左右徘徊。这其中当然有2000年之后经济危机一路笼罩的影响,但最关键的原因还是微软错失了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发展机遇。
移动互联网时代,苹果凭借颠覆性的iPhone、iPad的推出,成功抓住历史机遇。直到今天,iPhone仅靠着全球13%的市场份额,依然攫取着智能手机市场超过八成的利润。
在移动互联网时代,微软做过的最大的的尝试,当属被鲍尔默称之为“最大胆一步”的收购诺基亚手机业务。这场试图通过智能手机操作系统复制微软在PC成功的壮举,最终让诺基亚在智能手机市场的占有率下滑90%,也让微软在14个月内亏损了至少84-94亿美元,最终被认定为是“失败的一步”。
即使在移动互联网时代掉队,但这并没有威胁到微软的核心业务,甚至可以说鲍尔默领导下的寂寂无闻的十五年,仍然为微软今天的二次腾飞做出了贡献。
在比尔·盖茨时代的微软,只能说是知名企业,并不能算得上严格意义上的超级企业。在以营收排名的世界500强公司里,微软长期“查无此人”,最好成绩也只能在300-400名的范围徘徊。虽然营收不是衡量企业实力的唯一因素,但这也是困扰微软早期发展的硬伤。
在鲍尔默的带领下微软,营收长期保持在全球前150名,净利润翻了一翻。从这个角度看,鲍尔默是一名合格的CEO。
不过微软毕竟是一家高科技公司,创新技术难有突破,产品被时代边缘化,对于微软这样性质的企业必然十分危险,这也是萨提亚·纳德拉上台后选择“云业务”做新突破口的一个重要原因。
萨提亚·纳德拉“刷新”微软
或许是在微软工作超过20年的缘故,或许是常年主管云计算与企业事业部的“老将”,萨提亚·纳德拉确实对微软有更深入的思考,知道微软的症结所在。
2014年上任后,萨提亚·纳德拉为微软提出了“移动优先,云优先”的战略,而到了2017财年,战略则变为“云优先、AI优先”。
但其实,萨提亚·纳德拉的三大战略方向,比对外宣传的“两个优先”更具前瞻性。分别是:混合现实、人工智能、量子计算。其中,混沌物理世界与虚拟世界的混合现实技术(MR)以及刚刚兴起的量子计算,更能代表微软对于未来的长远思考。
在这些方面,微软已经推出了人工智能机器人小娜,量子计算机,虚拟现实产品Hololens、云服务Azure等。
尤其是在云计算市场,微软已经慢慢将这门“副业”变为“主业”。虽然财报中没有披露具体的营收数据,不过从增速来看,Azure确实增长势头强劲:2017财年同比增长99%,2018财年第四财季同比增长89%。
微软表示,其企业级市场业务已经占比全部营收的50%,论全球市场份额,13%的微软目前是仅次于亚马逊AWS的云业务领导者。
战略转型只是微软“翻身”的其中一个内因,萨提亚·纳德拉对企业的管理方式也为微软提供了内驱力。
在萨提亚·纳德拉接管微软时,正是微软市值的最低谷。在移动互联网时代错失发展机遇的微软内部对公司发展前景的信心也已经开始动摇,不少员工纷纷跳槽去了更有竞争的新兴企业。与此同时,创新被官僚主义所取代,团队协作被内部政治所取代,“大公司病”也成了微软前行的阻碍。
在微软崛起的初期,扶摇直上的微软不可避免地四处树敌,多家计算机巨头IBM、网景等公司对微软积怨尤深,美国联邦司法部联同20个州共同起诉微软阻碍公平竞争,垄断操作系统;CNN创始人特德·特纳还曾公开指责比尔·盖茨是为富不仁的“铁公鸡”。
史蒂夫•鲍尔默时代的微软陷入管理体制僵化,曾在微软全盛时期促进了微软发展的“内部竞争”逐渐变了味, 团队专注于自己的名声和利润,而不是整体的科技行业情况以及整个微软。硅谷同行看来,鲍尔默其实是被盖茨“解雇”的,正是由于其管理无方、改变无力。
对内,萨提亚·纳德拉提出了几个关键词: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同理心”,展现了企业的组织情商;不是关注产品、而是关注产品如何帮助人的”赋能“,展现了产品的进化思维。对外,萨提亚·纳德拉提出数字化转型时代,每一个组织和每一个行业都是潜在的合作伙伴,重新定义了微软之前的“敌友关系”。
苹果做“推手”
2017年,萨提亚三年时间使微软市值翻番,增加3000亿美元,并在2018年美国科技股一路下跌,FAANG(Facebook、苹果、亚马逊、奈飞和Alphabet)一度陷入熊市的情况下,逆势生长。如此看来,微软确实提供了一个老牌科技巨头“翻身”的绝好案例。
但事实上,近两个月来的苹果跌跌不休。市值较最高时已经少去了25%,过去一个月就缩水了16%,才是微软市值最终超越苹果的决定性因素。
根据苹果发布的第三财季财报显示,苹果公司实现营收为629亿美元,较上年同期的525.79亿美元增长20%;净利润为141.25亿美元,较上年同期的107.14亿美元增长32%。
而微软2019财年第一季度财报显示,其营收291亿美元,同比增长19%;净利润为88.24亿美元,较去年同期的66亿美元,涨幅达34%。
增速旗鼓相当,营收和净利润上苹果遥遥领先,单从数字数字来看很难理解苹果目前的颓势。
主要原因还是苹果与核心业务有关的负面层出不穷:在智能手机出货量连续四个季度下滑的大背景下,苹果的销量首次被华为超越,退居第三;新品iPhone的销量远不及预期,iPhone X的生产线或将重启;随后苹果不断“砍单”削减产量,整个供应链甚至开始裁员过冬。
11月1日苹果借最新财报宣布,未来将不再公布iPhone智能手机、iPad平板电脑和Mac电脑的季度销售量数据,让投资者对其更加失望。
反观微软,布局人工智能和云业务市场前景广阔,近十年来花2000亿美元回购股票,每年四次分红的高频率,大大提振了市场信心。
运气不等于实力
然而微软看似胜局之下仍有隐忧。
微软的进步得益于和过去的自己比,能不能撑得起全球市值第一的名号,这样的成绩能保持多久最终还得和同行比。
目前引领微软发展的云业务,从2015年至今占有率提高了近一倍至13%,不过在此期间,亚马逊的市场份额一直稳定在33%。微软这个第二甚至不及第一的二分之一。
此外,虚拟现实产品Hololens声量微弱,事实上微软的硬件业务在外人眼中始终都是一种“拖油瓶”的角色,这也反映到了微软人工智能语音助手小娜的落地应用上。
四大智能语音助手中,苹果的Siri, 亚马逊的Alexa,微软的Cortana(小娜)和谷歌Google Assistant技术水平相当,离完美呈现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这里目前只有亚马逊凭借Echo的推出获得了硬件的成功,越来越蠢的Siri,三位创始人都已从苹果陆续离职。
量子计算机的发展更是处在超早期的阶段,量产仍未实现,稳定性亟待突破,如何有效应用于大众市场还在探索。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与拥有销售背景的鲍尔默不同,萨提亚在消费领域毫无经验,也极少在战略中谈及。
近三年来,微软的营收持续上升,不过无论是毛利润还是净利润,和鲍尔默时代相比并没有太大起色。
在科技巨头的市值争夺战上,拔得头筹一次只能说是幸运,想要真正长踞于此,挤掉亚马逊和苹果,难度真的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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