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8月11日消息,据国外媒体报道,永生正逐渐走向世俗化,如今已不再是神和天使的专属。哲学家、科学家和硅谷企业家要么投入资金、要么投入智慧,均对该领域寄予厚望。已经有几百人决定将自己的遗体“冷冻保存”,等到日后科技成熟、再给予他们第二次生命。假如我们将死亡视作一个函待解决的问题,这种“解决方法”又会产生怎样的道德影响呢?
当然,我们目前还无法实现人类永生,连今后能否实现还不清楚。目前为止,有两种做法吸引了人们的兴趣和关注:一是复苏技术;二是意识上传技术。
复苏技术就像未来的“不老泉”,通过清除并逆转细胞衰老过程,使人们永葆青春。奥布里·德·格雷(Aubrey de Grey)等老年医学专家将衰老视为一种疾病,可以通过定期更换或修复体内细胞来治疗。如果运用到实际生活中,你也许每隔几年就要去一趟复苏诊所。医生不仅会除去受感染细胞、癌细胞和其它不健康的细胞,还会向体内引入健康细胞,提高身体复苏的效率,同时清除体内累积的废物。这种做法可以“逆转体内的时钟”,让你的生理年龄比实际年龄更年轻。不过如果受伤或者中毒,你的身体仍然一样脆弱、仍有死亡的可能。
复苏技术似乎是一种风险较低的解决方法,因为它相当于拓展并增强身体自身的修复能力。但如果想实现肉体的永生,就必须保证绝对安全,避开一切受伤的风险,结果便是无时无刻不活在恐惧之中。
另一种做法是意识上传,即对你的大脑进行数据扫描、然后复制到电脑中。这种方法假设,人类意识类似于某种依靠有机硬盘运行的软件。你由何物构成?其实就是你大脑中储存的信息总和。因此,我们也许可以把“真正的自己”转移到其它实体基础或平台上。这种做法存在很大争议。不过让我们把“将自己寄存在何处”这个问题放在一边, 先解决如何以数据形式复制大脑内容。
和复苏技术不同,意识上传技术能够使我们更接近真正的永生。就像我们用硬盘和备份文件一样,被上传的意识也能被无限次复制,备份储存在安全的位置,防止天灾或人祸将所有备份付之一炬。
虽然意识上传有上述优势,但也造成了一些棘手的伦理问题。戴维·查莫斯(David Chalmers)等哲学家认为,虽然你上传的版本和真实的自我看似相同,但没有任何对现实世界的意识体验。这个版本的你更像一个僵尸,而不是一个人类,更不等同于你本人。丹尼尔·丹尼特(Daniel Dennett)为首的其他哲学家则辩称,这算不上什么问题。由于你在转化过程中被简化成了大脑中储存的内容,一个功能相同的复制品无法做任何超出你能力之外的事情。
此外,我们无法预测上传意识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在转化之后,我们是否会感到意识有所中断呢?整个转化过程、以及以数据形式存在的感觉是否会令你恐惧不安呢?你会不会无法与外界的人交流、或者无法将自己关闭呢?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永生更像是一种诅咒、而不是祝福。相比之下,死亡也许没有那么可怕。但不幸的是,到时你也许连选择死亡的权利都没有。
同时运行多个上传后的意识还会带来另一个问题。一种哲学观念认为,人的本质在于“单独性”,任何分裂出的身份都等同于死亡。也就是说,如果你将自己分成“你1号”和“你2号”,你就不再是你,你的一切意志和目的都已消亡。不过,已逝的德里克·帕菲特(Derek Parfit)等思想家认为,虽然你在分裂后也许不复存在,但只要新版本的你和原先的你有着牢不可破的联系,就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
就道德伦理而言,哪种做法更令人担忧呢?在我们看来,“纯粹”的返老还童也许更轻松一点。的确,如果所有人都能避免死亡的宿命,目前人口过度和不平等的问题就会进一步恶化,但这个问题至少比较熟悉。比如说,复苏技术肯定会扩大贫富差距、迫使我们改变能源的利用方式、以及限制人口增长速度等等。
而相比之下,意识上传将造成许多全新而陌生的道德难题。上传意识将产生一种全新的道德主体。例如,我们一般认为认知能力与主体的道德地位有关(因此人类的道德地位比蚊子要高)。但如果人类思维能通过更快的计算机增强、以光速与彼此沟通,我们就很难确定这些思维的认知能力了,因为即使是最聪明的人类,也远远比不过它们的智力。就像经济学家罗宾·汉森(Robin Hanson)在2016年出版的《EM时代》(The Age of Em)一书中指出的那样,我们需要找到合适的监管方法,处理人类与上传意识之间、以及不同上传意识的互动关系。此外,数据系统正以惊人的速度快速发展,因此留给我们做决定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选择永生对于个人而言又会产生怎样的实际后果呢?假设当你还在世的时候,复苏技术和大脑上传技术已经变成了现实,你就需要依据这两种做法的风险做出抉择。复苏技术听上去更可行一些,但你必须保护好自己脆弱的肉体。上传意识会降低意识被破坏的风险,但在多次复制之后,你的存在也许已不再有任何意义。这种风险远比复苏技术要大。尽管如此,脱离死亡的宿命仍具有巨大的诱惑力。假如真能实现永生,很多人也许甘愿冒险一试。
支付宝扫一扫
微信扫一扫
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