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4日下午2:30,魔都笼罩在灰色暴雨中。红灯亮起,一辆红色的电瓶车缓缓停靠在路边。车子倾斜,雨衣上的水顺势落下,打湿了裤腿一片。身边一辆辆装着蓝色、黄色保温箱的小电驴飞驰而过,平静的路面激起水花。只有那辆红色电瓶车寸步难行。
雨水扑面而来,难以睁眼。更糟的是,眼镜片上挂满水珠,前方视线一片模糊。“算了,放弃。”这是《IT时报》记者体验外卖配送的第一天,只是还未上线接单,便选择了退缩。
在很多人眼中,外卖骑手是一群抗争者。他们和时间争分夺秒,与极端天气斗争,有时甚至无视交通规则,和死神赛跑。
去年8月,一位上海的外卖骑手因台风天送餐,在桂林路一处工业园区停车场触电意外身亡,而多个交警监控记录着外卖骑手因逆行、闯红灯而导致的交通事故。
不久前,《人物》杂志的文章《外卖骑手,困在系统里》刷爆朋友圈,文中将外卖骑手的行为定义为算法下的产物。
根据艾媒咨询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第二季度,美团和饿了么两家平台已包揽了外卖市场近95%市场份额,双头垄断格局逐渐形成。
《IT时报》两位记者分别在美团众包、饿了么蜂鸟众包平台注册,体验外卖骑手的送餐经历,试图寻找一种突破系统束缚的方法。
在与多位外卖骑手、商家接触后,记者发现,在这片被垄断的市场中,他们虽然并不作声,却在缄默中用自己的方式“抗争”,如同《黑客帝国》中的尼奥,成为一名叛逆者,并试图在系统和算法中寻求一条迂回之路。
有人涌入,有人离场,骑手们想要找到自己的话语权。
外卖骑手(记者)的一天倒计时
被卷入焦虑漩涡的记者似乎已经忘了自己是在体验采访
奔跑,模糊......踉跄,摇晃......
这也许不是一个合格的视频
却是一次真实的体验
01
新人:记者=饿了么、美团外卖骑手
焦虑感共振
当骑手闯红灯,我们甚至想跟风
这是一次与时间的较量,紧张程度不亚于火车临开前你刚进站,机场登机口即将关闭时你还在50米外,红灯将在5秒后亮起你才走上斑马线……
人们总希望抓住最后的机会博一把。这次体验中,记者也是,尤其看到他人往前冲时。这是一种焦虑感的共振。
9月14日上午11:43, 在蜂鸟众包App上,点击“抢单”的那一刻,记者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变成“风一样的女子”。
取货处不远,离报社只有300多米,此时正值午餐高峰,取餐点人声喧闹,狭窄的店面门口围了八九名外卖骑手。排在记者前面的还有12单。
焦虑有时候会传染。
“100号还要多久?你能不能把100号先帮我弄一下?时间太长,你就取消吧!我不要了!”一位骑手逼近商家,反复追问。哄闹声中,骑手们语调飞快,有意扯开嗓门让商家听见。那一刻,记者感觉手在颤抖,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蜂鸟众包来新单了”,手机里的饿了么App不时传出新订单提示声,本该柔和的女声变得刺耳,心里隐隐发毛。
终于,焦虑情绪破发,记者也开始学着催促:“74号!74号好了没?”最后一个字拖上长音。
无法静心,似乎每一秒都过得漫长。尽管等待商铺出货不过10多分钟,但在那哄闹的环境中,如同度过半个小时。
中午12点,记者领到了外卖。这里还有个小插曲,由于饿了么平台在取货后需要输入订单后四位验证,但作为一名“萌新”,记者在小票中找不到订单号,不得不求助于旁边的外卖小哥,2分钟后,操作完成,记者几乎一路小跑赶往小电驴。
此时离订单规定的Deadline(最后时限)只剩下27分钟,距配送点还有2.3公里,要经过10个红绿灯,如果按照每个红绿灯停留一分钟算,记者还有17分钟。
其中还要减去问路、上楼,留给记者的时间似乎并不充裕。能完成这一单吗?
记者曾以为取餐或许是一单中最紧张的一环,但在骑行过程中,你会发现,系统提示音不时响起,似乎在耳边不停催促你一路飞奔。饿了么如此,美团也是。
电瓶车停在一个十字路口,对面红灯,侧面却无车经过,身边的骑手们开始躁动。一位骑手率先闯过红灯,其他骑手相继跟风,有那么一刻,记者脑中闪念“走!”,但最终选择了遵守交规。
到达送餐地点,停好电瓶车,学着外卖骑手一路小跑,询问保安师傅找到正确楼层。12:18,这一单外卖终于送到用户手中,比平台设定时间早了9分钟。
点击确认送达,记者赚了6.9元,减去接单前支出的3元保险费,实际到手3.9元。
记者至今仍在反思,下一次接单时是否能够更加淡定,当系统不断提示时,可以选择静音,当一群人涌在店铺前,可以选择出去喘一口气。只是在那个焦虑共振的场合,大脑已经处于空白,剩下的只有跟风和盲从,成为一名乌合之众。
雨天悖论
接单完不成,拒单没新单
9月14日16:19,上海暴雨渐停。或许是因为极端天气,骑手人力不足,平台和商家纷纷给出了天气补贴和红包鼓励。页面显示,完成一笔14公里的订单,美团众包骑手可以赚取30.3元。
美团骑手分两种,专送和众包。前者是固定接单,归属于某个美团站点,后者可随意上线,有空就接,记者是后者。
上线后,还没来得及动手抢单,任务自动来临。记者需先去一公里外领取外卖,再配送至2公里处的某小区。但系统给出的时间只有36分钟。
对于不熟悉上海道路的记者而言,这是第一重考验。
更大的难点在于,美团系统同时接单最小值为2单(饿了么可以只接1单)。这意味着,在完成第一单时,美团系统会分配其他新任务,以最大化利用骑手资源。你可以选择取消,但系统只给你45秒的时间拒绝。如果错过拒绝期,只能硬着头皮上。
这一设置能让老手接到更多订单,但对新手并不友好。本该熟悉配送环节的新手们不得不一心二用。如果配送超时,新手们还要面对被扣款3元的命运,而一般情况下,短距离配送一单的收入不过四五元。
初次尝试,记者决定只送一单,将手机音量开到最大,时刻紧盯新订单提示,这并不容易。
十字路口,人来人往,路面上摆放着多个减速带,电瓶车行驶缓慢,穿过马路并不顺利。绿灯将在五六秒后熄灭,此时新分配的订单却涌入了。在马路中央停车掏手机吗?当然不行,只能随着人流缓慢前行,直至找到停靠点。
右手飞速划开App,最后3秒取消新订单。
记者感到庆幸。新订单的取货点并不顺路,此时距离第一单配送时间只剩下20分钟,很可能因超时而扣钱。如果送完第一单后再取货,会大大挤压了第二单的配送。
美团App的地图并不准确,单问路便耗费了5分钟,订单送达,比预计快了9分钟。
但在连续取消两单后,半个小时内,记者没有听到“来订单了”的提醒声。主动取消订单会受到惩罚,系统会限制派单任务。骑手接单分为派单和抢单两种,当前者被限制,后者拼不过老手,新手一天能赚取的生活费有限。
当然也有骑手选择转单,如果5分钟内附近骑手没有响应,这一单仍无法拒绝。为此你付出的代价是,耗费更多时间。
在美团众包骑手社区中,有多位骑手发帖表示困惑。拒绝,意味着无单可接;接收,面临超时惩罚。这个悖论每位新手都会遇到,但答案仍无踪迹。
因为惧怕同时跑两单的焦躁感,记者选择了下线,企图挣脱拒单困局。
不同于记者只抱着体验心态,更多新人不得不服从系统的设置。面对生活压力,他们只能选择这份低门槛、较高收入的工作。
月入过万,要完成这一目标不容易,他们需要争分夺秒,尽可能多地接单。
那一天傍晚6点,记者点开了上海骑手排行榜,排名第一的骑手送出了91单,很难想象在风雨中配送,这位骑手会经历什么。
02
老手:算法牢笼下的另一面
绕过平台
和用户“私了”,
效率重压下喘一口气
记者的经历在很多老骑手看来都是平常。尽管受送达时间约束,平台算法管控,但系统并不是密不透风的牢笼。“系统毕竟是死的。”美团骑手杨杰(化名)告诉《IT时报》记者。
入行时,杨杰战战兢兢,最怕被投诉和差评。有一次,凌晨12:30, 骑行途中杨杰接到用户电话。对方很疑惑,明明平台显示订单已经送达,但仍未看到外卖。原来杨杰将外卖送错了楼。
那个黑夜,杨杰很纠结,回头意义不大,手上还有一单要送,他只能向用户道歉,声音中带着哭腔。
杨杰加了对方的微信,乞求对方不要点差评,并转账30多元补偿用户丢失的汉堡。对方选择原谅他。
如今,忙中出错仍然难免,杨杰学会了“危机公关”。第一时间加微信、支付宝转账,为了让用户不在App上点击申请退款。因为如果用户点击那一步,会导致餐损扣款,他会吃罚单。
这是系统无法检测的一面。
美团针对骑手提前点击送达会罚款50元。但骑手基本会和用户打电话沟通,表示自己已经在小区楼下,询问用户能否同意提前点击送达。大部分用户还是宽容的。
一位饿了么骑手告诉《IT时报》记者,有时遇到好说话的用户,他会请求将外卖放在电梯里,让用户到楼下电梯自取。这能为他省去上下楼的时间,方便配送其他单。尽管他知道,这些做法有时候会造成用户不便。
骑手社区中,有老手分享经验,当遇到取餐点出货慢时,可以先点击到达,随后赶往其他出餐快的取餐点再返回,最大化利用等餐时间。
骑手们试图用迂回战术绕开系统监管,以求在时间、效率重压下喘一口气。
反抗算法
蹲点一口气接12单,只为冲奖励
成熟的骑手们正适应着系统算法,寻找获利空间。
9月15日,又是一个暴雨天。没有急匆匆出入的身影,一家专做外卖的熊猫星厨门口,近20名外卖骑手淡定地握着手机。大多数人的屏幕显示抢单页面。
饿了么骑手王浩(化名)便是其中一员,他专攻这一区的外卖档口,准备在这里集齐7个订单后,选择自己熟悉的路线,以最快速度完成所有订单。
这是老手们摸索出来的求生之道。“七八单一趟不算狠的,今天我见有人一口气送了12单。”王浩说。
平台根据外卖骑手每天配送单量提供奖励。以美团众包为例,当天0:00至8:00派送7单、10单、16单,上海骑手可分别获得9元、18元、28元奖励;10:00至14:00分别完成3单、6单、12单可获3元、10元和23元奖励。
饿了么蜂鸟众包上海骑手在早间7:00至10:30分别配送10单、14单、18单可分别获得26元、48元、90元奖励。
那一天李徽(化名)的运气不算好,抢单半个多小时,他还在等上海火车站方向的订单。他熟悉以“熊猫星厨”为圆心,方圆4公里的路线。这样的操作有时候也会和预期出现偏差,有的订单可能还没出现在页面中,就被手速快的同行抢走。
但他知道,身处离取餐点更近的地方,意味着合适的订单可能会被系统优先派送至他手中。
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与传播研究所助理研究员孙萍告诉《IT时报》记者,尽管在平台和外卖骑手的关系中,后者的话语权不强,但他们已经在送餐过程中逐渐摸索到一套对抗算法“规训”的策略。
每个成熟的外卖骑手都是一个活地图,比起系统规划的路线,他们会按照自己的经验,知道哪里可以抄近道、哪些地方不用等红灯。“这也是逆算法的一种表现。”孙萍说。
“被系统支配的人是活的。”孙萍认为,有时外卖骑手也会因为手里暴增的单子来不及派送而着急,他们会私下跟其他同行自行分配单量,协商配送,诸如此类的小技巧都是外卖骑手与系统进行的反抗。
小小的反抗,为了争取最大化的利益。
03
商家:牢笼中的局外人
40分钟“底线”
台风天,在200个退单中挑肉丸
当商家出餐过慢时,外卖骑手喧嚷着让商家取消订单。这是他们最安全的选择。在平台系统中,商家是被保护得较好的一方。
多位商家表示,在和用户沟通后取消订单,并不会受到系统任何惩罚,因为数以万计的商家是各大外卖平台的立身之本。
不过,外卖平台的骑手外包团队,还是会重点关注片区里单量大但出餐慢的店家,沟通提高出餐率。“甚至有的片长会进行驻店指导,加快出餐速度。”孙萍说。
面对外卖平台,商家们同样情绪复杂,他们夹杂在平台和骑手的关系中。
9月15日上午10点30分,外卖系统里的甜美女声第一次响起,某麻辣香锅店长高男(化名)身体不自觉抖动了一下。他将面临持续三小时的战斗。
15分钟内,二三十个订单涌入,炒菜、装盒、打包,短短几个步骤一气呵成,平均每天300单正一步步倒逼店员提升操作速度。
从接单到打包完成,必须控制在5分钟内,熟练工甚至会更短。如果出现“爆单”的情况,窄窄的过道会有近10名外卖骑手在催单。
“焦躁”是外卖高峰时段,商家和骑手共同的情绪。为了安心度过高峰期,高男要求店里的员工尽量10点后不要喝水,“最忙的时候,如果有一个人中途离开几分钟,整个团队都会手忙脚乱”。
“无人接单”是高男最担心的事,15分钟是一道红色警戒线,如果骑手没接单,高男必须做出妥协——给小费。
他读懂了平台逻辑,很多时候三方相互制掣肘,“如果骑手不肯干,我们还是太强势的话,损失可不止一两元钱小费,而是整个订单。”
台风天是外卖业的疯狂时刻,订单爆棚,但恶劣天气放大了送餐风险和骑手不够的情况。“加小费都不行,有的商家甚至把小费提高到5元,但收效甚微。” 高男说。
40分钟是外卖系统给商家的最后期限,如果依然无人接单,订单会被自动取消、退单。此时,如果商家已经出餐,就要消耗一份外卖的成本。
去年利奇马台风来袭时,高男的外卖档口被退掉了40份订单,而隔壁的麻辣烫被退了200多单。曾经拥挤的过道中,麻辣烫店主没有等来一路小跑的外卖骑手,他不得不从已做好的外卖中将丸子挑出来再次利用。
为什么不等骑手接单后再出餐?高男并非没有考虑过该方案,但当四五十份单量涌进系统时,他根本没有时间测算哪笔订单不会被接。这是一个随机事件。
“接单后再动工,不太切合实际,如果不按正常速度出餐,骑手会不耐烦的。”商家懂得骑手的脾气,等待时间越长,排队取餐的骑手越多,档口的氛围就越紧张,也会影响他们出餐的速度。
他们也需要照顾骑手的情绪。
高佣金下的挣扎
疫情期间“趁火打劫”,二选一再现
尽管地位高于外卖骑手,但商家们依旧觉得外卖平台态度过于强势。高佣金便是例证。
东莞的朱老板主做牛扒堂食,只有10%的订单用于外卖配送,每完成一笔外卖订单,平台会抽取17个点的佣金。
高男的店铺只做外卖配送,外卖平台的话语权更高,抽佣达20%,几乎是近期行业的天花板。
一直以来,外卖平台佣金上涨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也有商户因为难以承受平台佣金而退场。
《IT时报》此前报道,有商家表示,因平台佣金上涨难以赚钱,但退出平台意味着失去一批客户。硬着头皮干不赚钱的生意,成为不少商家的痛。
记者了解到,美团外卖、饿了么的佣金在部分地区已经高达15%-21%。
佣金之痛在疫情期间更为明显。堂食被禁,生意下滑,商家本举步维艰,但外卖平台却提高了抽佣费率。据《科技金融时报》报道,今年4月份饿了么单方面将费率从18%调升至27%。
尽管在舆论狂潮下,平台同意降佣、返佣,但并不能直接提现,只能转化为商家的营销推广费用。
面对强势的平台,商家也很无奈。今年7月份,美团、饿了么二选一之争再度上演,部分商家因为不愿站队而被强行下线,而站队尽管能降低佣金,却无法获得另一方平台的客源。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平台依旧牢牢掌控话语权,是获利方。
不久前,美团发布今年中报,第二季度餐饮外卖业务收入同比增长13.2%至145亿元,经营利润率从一季度的-0.7%提升至8.6%。
美团在财报中表示,在配送端通过进一步完善智能调度系统算法和优化网络运营能力,提升配送效力。此外,全国各地重组运力及有利天气条件,令美团较上一季度减少配送骑手支付季节性奖励金额,从而实现对每笔订单配送成本控制。
今年上半年,美团骑手半年增幅达87%至295.2万人,但费用支出同比增长只有8.7%,似乎暗示骑手赚的钱越来越少。
平台亮眼数字背后,是骑手、商家的挣扎。
9月14日晚上6时,那辆红色的电瓶车被停放在车棚中。此后两位记者再未去送外卖。体验一日后,俩人都逃离了这个“月入过万”的行业和被系统支配的焦虑感。
但依旧有人试探这个被双巨头垄断的市场,有人摸索对抗系统算法的经验,也有人默默离场。
04
记者手记
被围困在另一个“系统”中的
美团、饿了么
疫情期间,外卖平台的价值开始凸显。堂食被禁,“无接触配送”在保证疫情防控的前提下,令餐饮行业看到复苏希望。
方正证券认为,外卖作为餐饮业新基建,担负着稳就业的使命和扩大饭店服务范围的功效。
今年2月,人社部将“网约配送员”纳入国家职业分类目录,“外卖小哥”有了新职业名称。这体现出国家对这一行业的认可。
只是,当市场被美团、饿了么牢牢把控,逐利之下,两者都走偏了。
平台如何看待骑手?如果答案是系统控制下的苦力,这不难解释如今外卖小哥逆行、闯红灯、极限挑战等送餐动作的由来。
当激起社会舆论时,美团和饿了么分别给出外卖骑手8分钟、5分钟的弹性时间,但将问题矛头指向了用户端。
用户不愿“背这个锅”。诞生之初,两大平台为了争夺市场,通过不断缩短配送时间提升用户感知度和黏性。两者竞争带来的恶果,只能由弱势的骑手默默承受。
更亮眼的数据,更好听的资本故事,对“第一”的永远追逐,同样是围困美团和饿了么的“系统”。
如果说给骑手时间上的宽容是两大平台对舆论的示好,他们更需要反思的是,如何让骑手更安全地配送。相信大部分用户愿意等待的是一份完好无损的外卖,而非飞驰之后的洒汤洒水。
目前,美团骑手总数达399万人,但在光鲜新职业Title下,专职外卖骑手始终无法获得五险一金。在2019年社会责任报告中,美团并未提及有多少骑手参保。
这需要两大平台思考和解决。
另一方面,尽管两大平台已经垄断了市场,但仍未收敛逐利的野望,当两者占据市场话语权,相互竞争时,不难理解两者无视餐饮行业困境提升佣金,逼商家二选一站队等行为背后的逻辑。
美团和饿了么真正需要重视的,是企业的人文关怀和社会责任,是对数百万骑手的尊重。
作者/IT时报记者 孙鹏飞 李丹琦 徐晓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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